しろくろ

The only way to get rid of a temptation is yield to it.

【未授权翻译】Until I Find You (3.1)

y1s1,我居然被自己翻译出的如此浮夸的小标题感动到了🤦‍

P.S.原文用斜体代表回忆/幻觉,这里就用下划线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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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20200420】Suzaruru·Until I Find You (3) 


Chapter Two: Far Away, Long Ago

第二章:所爱隔山海,恰似故人来

 

鲁路修调整了一下双肩包的位置,环视了整个公园一圈,随后坐在一张最近的长椅上。他叹了口气,向后仰过头,望着天空出神。

 

据说会有人在这里跟他碰面,那个人可能会带他回家,也可能会找个地方让他工作。想到这里,鲁路修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背包的肩带。他一直都待在孤儿院里,这难道还不够么?为什么要毫不犹豫地强迫他与这个世界接轨呢?

 

鲁路修坐直身体,向公园中看去,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肩带。尽管他的记忆并不可靠,鲁路修也知道自己在孤儿院里已经待了至少十个年头,那个布置简陋的地方令他深感度日如年,他曾经无数次怀揣着微弱的希望,渴望自己可以被人领养。到了十岁那年,鲁路修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因为没有任何想要领养他的人出现过。就在他十岁生日之后的那个周末,主管的女人开始提醒他,要么他会被人领养,要么他就得出去干活。

 

因为那次谈话,鲁路修列出了自己所有的缺点:他太安静了,性格也有些孤僻。当他开口的时候,语气过于傲慢,而大人们不会喜欢一个总是纠正他们的孩子。他身形瘦弱,不如其他孩子那样阳光健康,又有哪对夫妻会想要领养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孩子呢?同时,没有地方会愿意雇佣他,因为他过分挑剔。这个清单可以列得很长很长。

 

他翻了个白眼,抬手摸向挂在颈部的吊坠。那些所谓的缺点他一个都没改,因为他向来我行我素。又或者说,他害怕改变自己。他不记得自己来到孤儿院之前的一切,那个时候的他只有八岁。前八年的人生对于他来说是一片空白,而与那段时光唯一的联系,就是这个吊坠。

 

鲁路修轻轻抚摸着掌心中的吊坠,那是一个通体白色、两侧镶有金边的吊坠,内里的形状是由四颗心形组成的四叶草,整个吊坠由一根细细的金链穿着,悬挂在他的颈部。这绝对不是一个适合男孩子戴的项链,但它却是唯一一件的确属于鲁路修的物品。背包是孤儿院交给他的,还有一些换洗衣物以及生活必需品——那里的人都希望他不会再回去了。

 

鲁路修有些讥讽地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合上吊坠。说的就好像他愿意回到那个鬼地方一样。其他的孩子们倒是很友好,鲁路修也很喜欢那些孩子,问题在于,孩子们一波一波地离开,又一波一波地进来,而他只能站在那里默默注视这无尽的循环。然而,经营孤儿院的人就有些蛮不讲理了,那些人常常抱怨说他表现得像一个皇子一样。但他并不是因为自己与皇子同名才这般行事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本该如此。

 

鲁路修抹了一把额头,再次小心地打开吊坠。每当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时,他都会平静下来。这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他需要些东西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冷静下来以后,他还得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首先,他需要跟那个据说有兴趣雇佣他的人见上一面,毕竟这才是他来到这个公园的初衷。会面被安排在这里,显然他未来的雇主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孤儿院工作人员的擅自决定让鲁路修有些不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家孤儿院的容量并没有那么大。

 

鲁路修将这一切归咎于那些来到日本的布里塔尼亚贵族。现在那些人站稳了脚跟,自然会将家人接到这里,其中往往包括他们年长一点的孩子。将布里塔尼亚贵族放到这样一个充满全新体验的异国他乡,当然少不了风流韵事,很多私生子不得已只能被送到孤儿院度日,而大部分孩子都被以死去的皇室成员的名字命名。鲁路修就认识过三个名叫克洛维斯和五个名叫查尔斯的孩子。在他离开以后,还有三个新来者与他同名,不过那些孩子都年纪尚小,不会对名字的变更提出任何异议。

 

鲁路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再次仰头看向天空。如果他没能成功给未来的雇主留下一个好印象,或者是不慎搞砸了手头的工作,那他就只能依靠之前孤儿院给过他的联络人名单了。名单上面是各种雇佣者的联系方式,那些人会帮助他在孤儿院之外找到生存下来的方法。

 

从那以后,他就会是一个人了,这也是鲁路修一直以来所期盼的。他很感激孤儿院的人们给予过他的帮助,但他最想获得的还是自己人生的掌控权。在失去了八年的记忆之后,他无比珍惜这种掌控的感觉,掌控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以及剩余的记忆。

 

他低头看了看吊坠,啪的一声将其合上,把它塞到衬衫下面。他瞟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心知约他前来的人迟到了,这也就意味着他现在有权利直接离开,但他没有什么地方可去。鲁路修重重地跌坐回长椅上,紧紧地抓住了背包。他现在孤身一人,在东京的某个公园里等待一个自称C.C.的人。

 

鲁路修又等了五分钟,从长椅上站起身,将背包甩到肩上。他不能再耐着性子等下去了,毕竟他可不想最后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而且,既然他现在身在东京,不如利用这个下午逛一逛整个城市,之后再回到从前日复一日的苦差生活。

 

鲁路修漫步走出公园,忍不住自嘲一笑。他不急着去任何地方,应该说,他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想去,所以他只是一路随意地走着,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他一般不会这么做,他向来很谨慎,但今天是他最后的自由时光。

 

鲁路修挪到一边,给迎面而来的一大群人让出道路,却惊讶地发现有人握住了他的肩膀。鲁路修咬紧牙关,从对方的钳制中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他的余光刚瞥到一个老人的身影,一股突如其来的阻力便生生顿住了他后退的脚步,鲁路修与人群挤在一起,随后被再次推向老人身旁。

 

老人没有试图第二次抓住他,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鲁路修所在的方向。鲁路修颤抖了一下,将手中的肩带抓得更紧了一些。他迅速环顾四周,想要趁机摆脱人潮,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一条似乎被所有人遗忘的小径。鲁路修看了看那些过于茂密的野草与树木,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随后做出了决定。他躲进了那条小路中,快步走了很久,直到确定身后没有人跟来。他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抓住他,但他不想留在那里一探究竟。鲁路修打了个寒战,匆匆环顾了一圈,突然有些好奇这条路会通向哪里。

 

透过树木的枝叶间,他依稀看到一座建筑。鲁路修歪了歪头,决定继续向前。他只是想过去看看那座建筑到底是什么,一切仅仅出自于他的好奇心。如果那里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他就会立刻离开,寻找一个能够让他落脚的地方。但如果那里还算有些意思,花上一点时间探索一番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现在可以躲开那个向他投来奇怪目光的男人了。

 

鲁路修缓缓沿着小路前进,小心地避开路面上的坑坑洼洼,又艰难地穿过杂草丛生之处。他很快就开始为这番艰辛的路途感到懊恼了。如果那里的确坐落着他预计中的大型建筑物的话,为什么人们会任由这条路遍地野草呢?这根本不合常理。鲁路修发出一声闷哼,终于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这条寸步难行之路的尽头。

 

鲁路修拍打着裤子上的灰尘,调整了一下背包的位置,抬头看向那座建筑。他的嘴巴张大了一瞬,又迅速合上。他没有任何理由表现出敬畏之情,毕竟这只是一座老建筑而已。从建筑的外形来看,应该是布里塔尼亚的风格。很奇怪的是,在明明可以作为博物馆或是旅游景点的情况下,这样一座建筑会被封闭起来,任由其自生自灭。布里塔尼亚不会不允许日本政府将这里用作他途,这一点鲁路修还是知道的。布里塔尼亚正在试图将所有能够证明他们统治过这里的痕迹一一抹去,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皇室成员不想再次遭到袭击。

 

除非这里是赫赫有名的白羊宫,那个日本人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次涉足的地方。

 

鲁路修认为这个理由很说得通。日本一直在为前政府曾经试图利用暴力手段将国家从布里塔尼亚帝国手中夺回而感到不齿,因为此前双方一直在寻找和平交接政权之法。日本现政府想要抹去前政府所带来的耻辱,而当年发生暴乱的白羊宫自然会因此蒙尘。这完全可以解释那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和面前这些被完全封死的窗户。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越是靠近这里,他的好奇心也就越盛,就好像他可以穿越回去见到那些曾经盛极一时的王公贵族一样。他总是可以花上一个小时来探索一下这座宫殿的。

 

鲁路修摇了摇头,这份探索下去的冲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日落的时间就快到了,他需要在那之前找到一处安身之所,而不是参观这座如同死亡陷阱一般的古老建筑。然而,他在这座建筑附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他抬手握住衬衫之下的吊坠,有些犹豫起来。如果这里有任何可能触发他记忆的存在,哪怕只是支离破碎的片段,他都愿意冒险一试。他已经在找回记忆方面花费了太多心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错失这次良机。

 

鲁路修调整了一下背包的位置,走向白羊宫的正门,小心翼翼地避开各种障碍。他爬上楼梯来到入口处,欣喜地发现用于封锁之物都是石制的,这样一来,他就不用费力气去检查那些板子是否有腐烂的迹象了。鲁路修咽了口吐沫,细细端详起门上的石板,意识到它们并没有被完全固定在中轴处。如果能够搞定这些石板,至少他就可以进去了。

 

鲁路修抬起手,试探性地推了推那些石板,惊喜地发现其中超过半数可以自由活动。他回头看了一眼,将两块板子推了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将另外几块挪动位置,随后靠在了门上。

 

他用力推了好一会,门才渐渐向内打开,吱吱呀呀的声音令鲁路修脸色一变。他迅速地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身后没有任何人,尽管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被跟踪。大部分的视线都被树木遮挡住了,鲁路修皱起眉,将全身的重量压在门上。门终于再次转动,打开了一道足够他钻进去的缝隙。

 

他踉跄着走进门厅,一边四处观察,一边缓缓地转了个圈。这显然是早已废弃的建筑,残破的织物在大厅中飘动,断壁残垣散落在各个角落。鲁路修猜想这一切都源自那个令人恐慌的夜晚,布里塔尼亚人大概是想带走一些值钱的东西,却又不得不将其丢弃。他摇了摇头,缓缓走过大厅,心中觉得自己的过分谨慎有些可笑。这里没有任何人,这里已经废弃整整十年了。

 

鲁路修直起身,大步穿过门厅,强迫自己无视掉那些挂在墙上摇摇欲坠的画作。他想要摆脱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尤其是在画上半数的人已经去世了的情况下。但尽管无视了那些画,白羊宫给人的感觉依旧毛骨悚然。整个宫殿安静得太彻底了,与他日常生活的嘈杂环境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走廊通往一条十字路口,鲁路修在交叉口处顿住脚步,向两边看去。左边的那条路打了个转,即使他努力后仰,也只能看到拐角之后几英寸的地方。右边的那条路则笔直地延伸了一段,随即再次分叉,在两座装饰华丽的门前与另一走廊相交。

 

他盯着那几扇门看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跨出一步。鲁路修并不想在这里迷路,毕竟随时可能有人来到这里并悄悄接近他。他还不至于蠢到认为这个地方不会有人造访,毕竟总有些丧心病狂之人会潜入这里带走些什么,或是留作纪念品,或是直接卖掉。他可不想被那种人当作竞争对手。

 

鲁路修最后一次环顾四周,抬脚走向那些门。他推开其中一扇,穿过楼梯,来到一间巨大的舞厅中。鲁路修咽了口吐沫,指尖划过门边,缓缓走下台阶,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满是灰尘的地板。

 

他在平台处顿住脚步,看了看有些褪色的红毯,继续向前,绕着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地毯转了一圈。

 

一声枪响,男人应声倒地,鲜血在地毯上蔓延开来。周围传来尖叫声,无数的尖叫声,有人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一边。

 

鲁路修倚在栏杆上,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零星的片段,他甚至不能确定这是否是自己的记忆。也许那只是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某个桥段,又或者他的父母的确是被人杀害的。很多解释似乎都行得通,这也是为什么这种不时闪现的片段会令他无比烦心。

 

鲁路修紧紧攥住吊坠,继续走下台阶,望向整个舞厅。这里没有任何能过够提起他兴致的东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弃探索其他地方而来到这里。这不过是一间空空荡荡的大厅罢了。

 

他走下最后一级台阶,一手抄在兜里,四处环视起来。这一层没有门,所有的窗户也都被封住了。鲁路修摇着头转过身,准备回到楼上继续探索其他地方,这时,一个角落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舞厅的末尾,平台的悬挑下方有一排椅子。其中只有少部分尚且完好无损,而其余的椅子都散落在角落里,破烂不堪。然而,少了那些椅子的阻挡,他很容易就看到了墙上的木雕花纹。

 

鲁路修从悬挑下方钻了过去,仔细地观察着墙上的雕刻。他伸出手,指尖触及木雕的纹路,辨认出上面一个个动物的形象:一条狗、一匹马、一头鹿、几只飞鸟。再往下看去,还有羚羊、巨龙、大象、独角兽。他抚摸着这些奇异的动物组合,身体有些僵硬。

 

“这是奇美拉,一种希腊神话中的动物。你看,它是由狮子、毒蛇和山羊组成的。”


“那又是什么?”


“那是凤凰。”


“我记得。它叫……”

 

鲁路修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整个舞厅。一阵突如其来的笑声令他有些犹豫地躲到一张破碎的椅子后面。他不相信鬼的存在,那不过是一种愚蠢的迷信,所以一定是他出现了幻觉。鲁路修再次晃了晃脑袋,走到舞厅中央,环顾四周,追逐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来源。

 

首先传来的是微弱的管弦乐声;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有觥筹交错声、裙摆舞动的沙沙声、男人低沉的笑声、孩子们高调的喧闹声。

 

鲁路修转过身,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现在,完全将幻觉与现实混淆的他几乎看到了当年舞厅的完整样貌——夜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屋内,洁净的玻璃上反射出枝形吊灯的光芒;人们随着华尔兹的节奏翩翩起舞;血红的地毯恢复了原本华丽的色彩,一路延伸至台阶前。他的目光越过巨大的皇室画像,直直地投向平台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有一个身影站在那里,那个人正倚着栏杆……

 

他在那里。在经历了前半个夜晚的寻找之后,他终于找到他了。他们会玩的很开心,他会跳今夜的第一支舞;他们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有大把的时间来聊天。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在那里,一切就突然变得不那么孤单了。

 

鲁路修纠结自己是否应该招手让那个人下来,毕竟他不应该让对方等在那里。还有很多女士希望与他们共舞,他还有很多话想对那个人说,其中包括一些他已经记不起来的事情。

 

鲁路修正想上前一步,一声呼喊终于将他拉回现实,“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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